送夏明叔归建宁

程珌 程珌〔宋代〕

顷与君别时,君颐未生髭。
曶曶二十年,惊见紫髯奇。
相逢不相识,视剌乃得之。
尊酒出文卷,芙蓉阴未移。
白露团虚檐,素蟾堕寒池。
胡为于此时,与君又语离。
自言甘旨急,毋失旧馆期。
丈夫属有志,富贵无定姿。
愿君勉自力,上以慰亲思。
明年寒雁来,殷勤寄书词。
为报秋风高,吴仙得桂枝。
程珌

程珌

程珌(1164~1242),宋代人,字怀古,号洺水遗民,休宁(今属安徽)人。绍熙四年进士。授昌化主簿,调建康府教授,改知富阳县,迁主管官告院。历宗正寺主簿、枢密院编修官,权右司郎官、秘书监丞,江东转运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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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咏醉人

苏辙苏辙 〔宋代〕

城中醉人舞连臂,城外醉人相枕睡。
此人心中未必空,暂尔颓然似无事。
我生从来不解饮,终日腾腾少忧累。
昔年曾见乐全翁,自说少年饮都市。
一时同饮石与刘,不论升斗俱不醉。
楼中日夜狂歌呼,钱尽酒空姑且止。
都人疑是神仙人,谁谓两人皆醉死。
此翁年老不复饮,面光如玉心如水。
我今在家同出家,万法过前心不起。
此翁已死谁与言,欲言已似前生记。

潇湘八景画·潇湘夜雨

朱瞻基朱瞻基 〔明代〕

浓云如墨黯江树,九疑山迷天色暮。
苍松岩下客维舟,鱼龙鼓舞飞烟雾。
但见长空风雨来,势与云梦相周回。
三湘淋漓泻银竹,七泽汹涌翻春雷。
长江横绝巴陵北,一水悠悠漾空碧。
洪涛巨涨顷刻中,虹桥隐隐无人迹。
前溪遥见野人家,槿篱茅屋半欹斜。
高楼谁得江湖趣,坐听潇潇对烛花。
隔浦钟声来远寺,晓色苍凉喜开霁。
青天万里白云收,满目湘山翠欲流。

逍遥咏

宋太宗宋太宗 〔宋代〕

表里分明说,深穷妙更玄。
愚迷行不到,圣事法中传。
真空本自然。今生随曩劫,
清净照三天。

送客南迁

白居易白居易 〔唐代〕

我说南中事,君应不愿听。
曾经身困苦,不觉语叮咛。
烧处愁云梦,波时忆洞庭。
春畬烟勃勃,秋瘴露冥冥。
蚊蚋经冬活,鱼龙欲雨腥。
水虫能射影,山鬼解藏形。
穴掉巴蛇尾,林飘鸩鸟翎。
飓风千里黑,䕭草四时青。
客似惊弦雁,舟如委浪萍。
谁人劝言笑,何计慰漂零。
慎勿琴离膝,长须酒满瓶。
大都从此去,宜醉不宜醒。

和谹父寻春之作

王洋王洋 〔宋代〕

农华女儿红,芳草五孙绿。
小大各尽态,低昂俱悦目,
久雨脱滞著,振衣乐休沐。
晴空吟思开,命简句可属。
起看花覆墙,净扫雪为屋。
寺会二三老,风骚命奴仆。
俗说未说情,三篇两篇足。
玉人花映面,眉黛添香醁。
杯酒戒失身,无如饱扪腹。

昭君怨·坐后谈禅说道

佚名佚名 〔宋代〕

坐后谈禅说道。起后不依些少。心口自寻思。好呆痴。目用机关千万。何曾灭了一件。欲望做神仙。好难天。

徐州道中遇陈比部归吴因讯钱惟重

林大春林大春 〔明代〕

经秋惜别感飘蓬,旅夜相逢对朔风。看剑君行向渚北,驱车我已入山东。

人情黯惨干戈后,歧路苍茫涕泪中。尺素凭将寄言偃,百年飞动几时同。

炎凉歌

叶兰叶兰 〔元代〕

世情重炎凉,笑尔节操凌冰霜。
世情重金玉,笑尔文章空满腹。
文章满腹黄金少,视尔形容甚微渺。
节操须坚囊箧虚,笑尔欲进尤趑趄。
君不见韩信未遇尤可怜,丈夫乞食漂母前。
一朝袭爵来三楚,岂是乡闾狂少年。
古人炎凉亦如此,今人炎凉何足言。
又不见苏秦东归未遇时,妻不下机嫂不炊。
后怀六国黄金印,弟兄妻嫂竞奔驰。
骨肉炎凉尚如此,他人炎凉何足疑。
灼灼桃李花,春风能几时。
苍苍松柏枝,岁寒常自持。
古来成名多坎坷,男儿未遇焉可欺。
寄语纷纷轻薄子,炎凉安得长如斯。
赏析 注释 译文

贺新郎·怀辛幼安用前韵

陈亮陈亮 〔宋代〕

话杀浑闲说!不成教、齐民也解,为伊为葛?樽酒相逢成二老,却忆去年风雪。新著了、几茎华发。百世寻人犹接踵,叹只今、两地三人月!写旧恨,向谁瑟?
男儿何用伤离别?况古来、几番际会,风从云合。千里情亲长晤对,妙体本心次骨。卧百尺高楼斗绝。天下适安耕且老,看买犁卖剑平家铁!壮士泪,肺肝裂!
赏析 注释 译文

尊经阁记

王守仁王守仁 〔明代〕

  经,常道也。其在于天,谓之命;其赋于人,谓之性。其主于身,谓之心。心也,性也,命也,一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其应乎感也,则为恻隐,为羞恶,为辞让,为是非;其见于事也,则为父子之亲,为君臣之义,为夫妇之别,为长幼之序,为朋友之信。是恻隐也,羞恶也,辞让也,是非也;是亲也,义也,序也,别也,信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

  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则谓之《易》;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则谓之《书》;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则谓之《诗》;以言其条理节文之着焉,则谓之《礼》;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则谓之《乐》;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焉,则谓之《春秋》。是阴阳消息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夫是之谓六经。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

  是故《易》也者,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书》也者,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诗》也者,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礼》也者,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乐》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春秋》也者,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君子之于六经也,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所以尊《易》也;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所以尊《书》也;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所以尊《诗》也;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所以尊《礼》也;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所以尊《乐》也;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所以尊《春秋》也。

  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忧后世,而述六经也,由之富家者之父祖,虑其产业库藏之积,其子孙者,或至于遗忘散失,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以免于困穷之患。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而六经之实,则具于吾心。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种种色色,具存于其家,其记籍者,特名状数目而已。而世之学者,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间,牵制于文义之末,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是犹富家之子孙,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日遗忘散失,至为窭人丐夫,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曰:「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何以异于是?

  呜呼!六经之学,其不明于世,非一朝一夕之故矣。尚功利,崇邪说,是谓乱经;习训诂,传记诵,没溺于浅闻小见,以涂天下之耳目,是谓侮经;侈淫辞,竞诡辩,饰奸心盗行,逐世垄断,而犹自以为通经,是谓贼经。若是者,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宁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

  越城旧有稽山书院,在卧龙西冈,荒废久矣。郡守渭南南君大吉,既敷政于民,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将进之以圣贤之道,于是使山阴另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又为尊经阁于其后,曰:「经正则庶民兴;庶民兴,斯无邪慝矣。」阁成,请予一言,以谂多士,予既不获辞,则为记之若是。呜呼!世之学者,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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